以他此刻的力量，若是全力施為，就連一座大界都可打爆，而讓他選擇絲毫撼動不了的東西，定然已經超越了大修行者的範疇。

道境與果境之間，是生命層次最本源的躍遷，就好似由人化神，有這種差距，極其正常！

不過，一路上，張道一並未見到戰鬥的痕跡，戰艦裏的一切，仿佛皆是歲月的偉力。

張道一可以肯定，這裏肯定發生過果境層次的交鋒，只不過果境與道境完全是兩個概念，縱使他心靈強大，依舊捕捉不到那可能發生在更高緯度的戰鬥留下的痕跡。

越往裏走，東西也越發完整，甚至有殘陣還在運轉，不過那些殘陣在歲月以及混沌的腐蝕下，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，絲毫不能阻擋張道一的腳步。

“……”

突然，張道一停了下來，就在剛才他突然聽到一陣模糊不清，但又分外詭異的聲音，甚至讓他的心靈，都蕩起漣漪。

但當他凝神去聽，卻再也抓不到半點詭異聲音存在的痕跡，除了混沌異獸的嘶吼外，方才他聽到的一切好似幻覺。

見此，張道一沒有理會，繼續向前。

如果這裏真有力量可以殺死他，在他接近戰艦時，就該發動了，他現在不過是一具未來身，而他的本體有紫氣坐鎮，除非以絕對的力量直接磨滅他的本體，否則任何通過化身發動的攻擊，都無法傷到他的本體。

張道一敢進來，自然有自己的底氣！

跨越無窮遠的距離，張道一來到一座神殿，神殿很古樸，以一種不知名的材料打造，呈土黃色，給人以一種永恒的味道，不可撼動！

神殿只有一間正殿，不算高大，但屹立在空曠的虛空裏，卻顯得比天地還廣大，比日月還亙古，鎮壓一切種種。

神殿的地板好似是以水晶打造，晶瑩剔透，閃爍著迷蒙的光澤，在神殿的正對門的強上，有一個圖案。

不過這個圖案不是畫上去的，而是以金水澆上去的，有些種族，喜歡以戰利品混合敵人的鮮血澆築圖騰，以做膜拜。

縱使是在許多大千世界的永恒文明中，這種事也不少，沒有先天強大的文明，文明需要發展，而在發展之初，最原始的東西，無疑是血腥殘忍的！

“歲月真金，大羅神鐵，萬道冰心、九竅紅月……”張道一辨認著圖騰中蘊含的材料，雖然過去了幾乎難以計量的歲月，但圖騰中的神能並未有太大流失。

張道一甚至看到了圖騰上那將要滴落的鮮血，這屬於極其強大的生命，被潑灑在圖騰上，並澆築神金。

張道一能看出，一切都朽滅了，唯有圖騰不朽，有一部分神殿的原因，更關鍵的是，有強大的生靈在圖騰了留下了永不磨損的道則。

道則之強，讓張道一都感到渺小，若有永恒，這道則或許就是真正的永恒！

看到這裏，張道一心中有種莫名的悲涼，從這圖騰中，他可以看出，這個文明曾經有多麽強大，上擊九天仙，下斬九幽魔，都難以形容這個文明萬一的風采。

無論是歲月真金，還是大羅神鐵等神材，都是打造道寶的材料，這是果境的專有物，一座尋常的混沌界域，如他現在所處的界域，甚至難以孕育出指甲蓋大小的一塊。

而這圖騰上有多少？

張道一認識的就有數百種，還有他不認識的，可以想象，這定然是一個鎮壓了無數混沌界域的超級文明，可惜現在一起都做了塵土。

張道一沒有去動圖騰，圖騰上有大兇險，無數神鐵的神能與一些強大生靈的血液煞氣混合，已經將圖騰化為了一件兇物。

尋常大修行者，碰著就死，絕無幸免，想要收取此物，至少也得半只腳踏入果境，凝聚出道果雛形。

“那應該就是，戰艦的控制中樞！”

張道一環顧四周，掃視上下，在神殿的壁頂上見到了一個半球形的水晶球，水晶球中九彩神輝閃動，顯然並未朽壞。

神殿的物質仿佛可以凝固歲月，神殿之外的一切雖然腐朽了，但神殿裏，卻依舊保持著曾經的模樣。

“吾不甘！”

就在張道一準備探查水晶球之時，一陣悲憤而恐怖的聲音突然響起，令張道一心神激蕩。

張道一認了出來，這是他方才在外面聽到的雜音，在神殿裏，聲音不再雜亂，無比清晰。

張道一可以感受到聲音裏的那種悲憤、不甘與絕望，這是一種極端到極致的情緒，恍若萬古輪回，亙古時光都不能將其磨滅。

聽著聲音，甚至就連張道一的心裏都不由得生出一種悲憤、不甘、絕望的情緒，若非張道一的心靈已經半步踏入六階，根本不可能在這種狀況下保持本心不變。

若是換個仙王過來，恐怕瞬間就會瘋魔，被極端的情緒所支配，失去自我！

這一刻，璧上的圖騰散發著妖異的光彩，仿佛可以吞噬人的靈魂，圖騰上，陡然出現無數生靈的印記，他們被圖騰束縛，在圖騰中掙紮，永世不得超生。

他們皆是戰敗者，真靈印記被鎮壓在圖騰中，承受著永世折磨，這就是戰敗的代價！

陡然之間，天地崩碎了，時空幻滅，黑暗遮蔽了一切，張道一感覺自己好像被放逐到了永恒的虛無之地，不過他與本體的聯系並未被斬斷。

“發生了什麽？”

張道一驚疑，神殿中最後一幕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裏，那圖騰上妖異的光輝，根本不像是世間能有的顏色。

下一瞬，天地陡然亮了起來，神殿再次出現在了張道一眼中，不過這一次，卻有一些不同，神殿裏除了他之外，還有兩個人。

張道一發現，自己的身體此刻也完全不由自己控制，他好像是一個旁觀者，能看到聽到，看不能有任何作為。

“這難道是圖騰過去的記憶，我的到來，觸動了什麽東西才使得這段影像重放？”張道一心念轉動，隱隱有所明悟，這種事並不罕見。

“父皇，那個人毀了我們的文明，斷了我族的血脈，也毀了無數其他文明，難道諸天萬域中，真的沒強者是那個人的對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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